永泰縣之所以被授予“武術之鄉”,自有其歷史淵源。據考,全縣人民自古尚武強身蔚然成風。我之故鄉同安鎮文漈村也不例外,從以下不同年代發生流傳的三則故事,以及所產生的結果,足以窺其所以然。
一、“緝犯”趣談
清末民初,文漈村出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,名叫朱時灼。此人是朱氏入村第十五世祖(屬二房),生于1866年清同治5年,卒于1918年民國7年。此人長的五大三粗、虎背熊腰,平生喜歡打拳踢腿、舞槍弄棍,致志習武,在勤學苦練中,練就一身絕技,因此忽略了建立家庭,孑然一身。他為人謙遜平和,從不惹事生非。卻由于武藝高強一生好打抱不平,不經意傷人多次吃官司。他平時一怒,指手罵人時,對方立刻當眾遺尿不止。因此,多次賠罪擺席息事。
有一次,一個鄉紳欺負一個窮人,強迫窮人喝尿。朱時灼怒發沖冠,離鄉紳兩步之隔,就指著鄉紳的鼻梁,一陣怒罵。不料鄉紳鼻孔鮮血直流,許久不止。這個鄉紳悻悻地狼狽離開,內心豈肯善罷甘休。事后,把朱時灼告上縣衙門,縣太爺派人緝拿。
此后的一天,朱時灼正在廳堂(大廳)掃地,門首來了三個衙役,朝著朱時灼問:“這是朱時灼的家嗎?”答:“正是。”又問:“朱時灼在家嗎?”朱時灼知其來意,邊一手抓起“土礱”(加工谷殼的器具約三百斤重)一手將掃把伸向“土礱”底下打掃,邊回答道:“我就是朱時灼。有事嗎?”三個衙役看呆了,不敢近乎,更不敢下手。交頭耳語后說:“沒有事,只想認識一下。”說罷,驚慌地拱手告別而去。
這事在村里不但引發習武之熱,對于有正義感的人,無不拍手稱快。至今仍傳為美談,回味起來既自豪又樂道。
二、鼓市風云
康熙十一年即1672年,8月的一天,福州樂器街的鼓行來了一個年輕顧客,此人走進鼓店用手指彈試質量。結果鼓破了,再彈試一個又破了,年經顧客說了聲“劣質”便到隔壁鼓店,照樣試鼓,照樣破鼓。連試三家店的鼓全破了。店家十分驚訝和震怒,幾家老板一合議,猜出這年輕人必定身手不凡,遂通知全市武術界人士快速合圍攔截捉拿這個年經顧客。這個年經人不慌不忙,邊招架邊前進,雖然攔截和包圍的人愈來愈多,但他卻愈戰愈勇,且戰且走,最終沖破重圍,擺脫攔截,甩掉追趕,揚長在遠去的背影中。這個年經的顧客不是別人,正是我的故鄉同安鎮文漈村先民,朱氏入村第八世祖(屬長房)朱夢龍。他生于1648年清順治5年,卒于1718年清康熙57年,畢生愛好習武,練就一身好武藝。后人無不引以為豪,且因此村里掀起習武之熱,常盛不衰。而今對他的事跡緬懷有加,愛戴感念經久不息。
三、巧整土匪
我年輕時也喜歡習武,60年代中期的一段時間里,我同幾個年輕人,每天跟三伯父朱茂旺學武術。有一天,我們師兄弟幾個,軟磨硬纏地要三伯父顯顯身手。三伯父拗不過,就帶我們幾個到后山,走近一棵直徑約四十多厘米的老衫樹,只見得三伯父扎穩馬步、手指運勁、一聲吆喝,樹皮被剝離下來。大家欽佩不已,更加堅定地跟著三伯父習武,直到1969年老人家仙逝。
有一次,三伯父對我們講起他過去的經歷。說:1933年在莆田縣打工,臘月下旬的一天,準備回家過年,于是背上背著包袱,懷里揣著銅板,邁著穩健的步伐往家鄉趕路。走到一個名叫“三溪”的峽谷間,忽聽得叢林中傳出“留下買路錢”的叱咤聲,隨聲跳出六個漢子,拿著兩把槍擋住去路,意欲搜身。三伯父畢恭畢敬地說:“錢不會跑掉,你們不要慌,我會把錢平分到你們手中,都站好伸出手來。只是你們不要加害于我。”土匪表示同意。三伯父從懷中取出所有銅錢放在地上,按次序平均一一放到每個人的手掌心。陪著笑說:“就這些錢,請不要嫌少,收起來吧!”
豈料這六個人竟然站著不能動,手伸的直直的,神情呆癡。三伯父知道穴位已點準起效了,便笑著說:“怎么,你們嫌少嗎?你們不要,我可收起來啦!”說著就從土匪手掌心一一收回銅板,作揖別過,大搖大擺地繼續趕路。走了約兩里路迎面走來一個漢子,三伯父叫住漢子耳語一番后,繼續趕路。
這漢子往前走著,不一會見有六個人直直地站著不動。便照著三伯父耳語的方法進行解穴施救:遂上山采了許多毛竹枝子,摘掉竹葉,綁成一把,向土匪劈頭蓋腦地用力抽打,打到每個人能活動為止;六個土匪都獲救了,心存感激地謝過漢子!各自走自己的路,散了。